麦苗
沿着田间的一条羊肠小路,一个人走在冬天的田野里,下午的斜阳看上去明皇皇的,也温暖不了冬天的严寒。即使棉衣裹身,也不能抵挡寒气入侵。小路两边半人高的野草,虽然斜阳镀上了一层闪闪发光的金边,也掩盖不了它的衰败。在冬天寒风的伴奏声中,只有挥舞着枯黄的叶子自娱自乐。地里还有收获后剩下的玉米秸,就如守巢的父母。在这并不温暖的阳光里,寒风中,它们聚集在一起,边相互取暖边不停的诉说,仔细听它们是在诉说夏天的繁华,孩子们的欢笑,阖家团聚的热闹。旁边的棉花柴地里,棉花早已经被收获的干干净净,摘去了棉花的棉桃就好像是没牙的老太太,张着嘴在听玉米秸的唠叨。
边走着,边放眼望眼前的冬景,远处的沟渠上是已经落尽树叶的垂柳、刺槐和速生杨;脚下就是收获后的玉米地、棉花地和稻田地。我深知冬天的田野里不仅有枯草和那一抹残阳,更有我心神向往的那片绿———麦苗。
麦苗是这个荒凉和寒冷季节的点缀,更是万物衰败时生命象征。继续往前走,跨过一条干涸的灌溉水沟,我终于看见了一片绿油油的麦田。贴地皮的麦苗,一垄垄得整齐地排列着。古人曾经用“我花开后百花杀”的诗句来赞美菊花的傲霜迎风,如此看,麦苗更是如此了。谚语说:白露早,寒露迟,秋分种麦正当时。有的地方是:秋分早,霜降迟,寒露种麦正当时。看来,无论是秋分还是寒露,播种麦子都在秋天,所以等到麦子发芽,长成麦苗的时候就到了冬天了。我惊奇那小小的麦苗冒出来不久就经受狂风暴雪的吹打,依然在这个冰天雪地的季节里默默地独自生长着。麦苗生长的孤独,不仅没有鸟语花香可听可闻,也没有玉米、棉花、地瓜这些农作物的陪伴,但依然生长的顽强。更可贵的是与人们经常在冬天拿来打比方的松树和梅花比较,麦苗不具有大雪压青松不弯腰的英勇,也不会装扮雪中梅花的妩媚。麦苗就这样按时令按季节适时的成长着,点缀着这个季节的景色,驱散了冬天的荒凉。
我喜欢枯黄中的这片绿让我欣赏,我更庆幸冰天雪地中的这片绿让我思考。采一缕麦苗,抓在手里,凝视着观赏着这片窄窄的薄薄的绿…
万物顺其自然,人又怎么能违反呢? 没有冬季风雪的历练,便没有夏季金黄的成熟。大千世界萧条冷落,正是她生命孕育的时刻。麦苗的萌芽和初生,伴随着磨难,忍受着孤寂。严寒冬季是她的童年,命中注定她的早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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