忘却是另一种思念的开始
总有这么一天吧,也许,我们会突然忘了对方的存在,犹如忘记一个名字。当然,于太多人来说,世界就象我们的一个证书。给自己看的,给知情的人懂的。仍然会记起第一次见你的模样,穿着藏青色的风衣,站在那棵枝丫光秃的树下,眼光没有距离的投向车门。
我告诉你我会从那个铁篓子里钻出来,站在你的面前。带着我的微笑、羞怯,不安,把她写的信交给你。接下来的一段路象是玄宫里方格,重重关口,迟碍在心中,压下了所有在行前对你的疯言疯语。一步一步,我静待它过去。
初时记忆如此淡漠,依稀可寻却了无具象。我有时会糊涂,何以初时的沉默,竟也能建立情感的碉堡?我们,我和你,走的这般迢遥深远。
我那时是个极爱奔走的人。一段时间,一个城市,盲目的没有边际。现实与梦中都无法改变这种惯性,它常常会在黎明自动醒来,无论雨季多么漫长,那都仅止于房檐之外。室内这片天地,我总会捧着一杯温热的咖啡,读着你的信,任那一页一页的芬芳灌溉你书写的墨迹。
每次相聚,你总会喝的薄醺,然后对着天空唱歌。到现在,似乎都没有长进。
我知道。无论酒与意,这些年来,我们都已醉的太多。爱恨,分离,输赢,你和我都无法清理各自的一切,包括情感的事故。所幸,在点滴未明的清醒里,我们至少呈现在对方面前时是有着热与血性的。
开始觉得心仿佛跌落在叹息的深海里。
其实生活并没有既定的文本轨道,遇见大概是最不可避免的发生,无论它合不合秩序,够不够安全。于是,你的爱情也在岁月里几番消磨,她来了,她走了,你的情绪随之跌宕。我那时该是和你一样相信神话的吧,相信爱都有它相关的位置,为何到了今天,你和她会拈着幸福的柳枝不停的敲打着我的腐朽呢?
似乎也有过一段疏离的日子。那时你终于决定放弃对海的仰望,让对岸的她自由飞去,然后,你把自己锁在固定的心态里,刻意的拉开和所有熟悉的距离,不接电话,不愿见面,在桎梏的树墙后黯然神伤。再看到你大约是三个月以后了,你象是天降奇兵般的站在我面前,笑意盎然,说着她的柔情与缱绻。那道光芒折射到我脸上时,份外和谐怡然。
想来每个人在自己性格王国的元素配方都是别人不可喻见的方程。我一直不够圆润,在人的丛林里孑然独立,你总说这是完美主义,无可救药的。其实不是,我说,我宁愿称它为童騃。
我知道,你一直担心着我的将来,担心着我到樱花满地尘满眼时要如何渡过可能的一个人凄清。
但是,你该要明白,我不能用大张的空白稿纸来收容别人纵乱的印迹。如果可以,我宁愿自己走得更远,顺着来时的路,重复那场纯粹的发生。
重复,是只可以注视的吗?
屋内的空气中流淌着彷徨无主的音乐,黑夜并非一种样子,我试图隐身。谁能改变秋的山色及世事的荒凉呢?那颗天天在制造年轮的树吗?
书里的女人说,描绘一份情感的貌相,不管将来我们之间会撒手去哪里,能剩下回忆多少。我终于看见,生命是种不确定、平静的等待,一种重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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