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杨梅坐在椅子上,跷着二郎腿,眼睛只是盯着我看,没有任何的表情和言语。我被她看的不好意思,就冲她一笑,说:“你累了吧,今晚就聊到这里,已经很晚了,我们都睡觉吧。”她还是没有说话,只是眼睛不在盯着我看,转而用手去拨弄胸前衣服上那个美丽的蝴蝶结。沉默了许久之后,她抬起头,幽幽的问了一句:有烟吗?我在兜里摸索了半天,才摸出来一根已经没有了过滤嘴的香烟,递给她。她用纤细的右手手指接了过去,只听“啪”的一声响,我知道那是打火机的声音。打火机放出了幽蓝色的火苗。她嘴里叼着烟,慢慢靠近那淡淡的蓝色,然后猛的一吸,烟头火光一闪,屋内顿时烟雾缭绕起来。说实话,我很喜欢看她抽烟的样子,神情专注、凝重而又陶醉。她抽烟的时候全世界仿佛只剩下了一个人,任何的烦恼和忧愁都在这一刻统统被抛掉。没有什么负担,只是尽情的吸着、吐着。偶尔有一两个烟圈从她嘴里跳了出来,更多的时候却是一团袅袅的的云雾。她喜欢用手去抓那一团团的云雾,仿佛那其中有多少可以讲述的故事。
我和杨梅,一个抽烟的女生,此时正坐在鬃省鬃市鬃大学校外的一间日租房里,这里用goole卫星地图也许能看的到。低矮的三曾小楼,红色的砖墙,黄色的琉璃瓦以及屋顶上那闪闪发亮的太阳能热水器。杨梅曾经问我:“你说goole卫星地图那么厉害,是不是连我们在屋内做什么,它都能看的到?”我用手刮了刮她的小鼻子,笑着说:“是啊。不仅看的到,还看的很清楚呢!所以我们最好不要做什么秘密的事情,免的被别人偷看了去。”她故意嗔到:“你可真坏,故意占人家便宜。”看着那红扑扑的小脸蛋,我真想冲上去亲一口。
要说这里的日租房,还真不错呢。电视机、电话、热水器以及其他一次性的用具几乎应有尽有。一个晚上才50元,这可是我货比十多家之后才找到的。我们学校的广告里,除了日租房的广告,还是日租房的广告。每天在广告栏前面排队贴广告的附近村民可是真多的吓人。前一个刚刚贴上去,浆糊还没干,后面一个马上就撕下来,把自己手上的广告贴上去。反正就贴了撕,撕了贴。真弄不明白,国家的纸张是不是都浪费在这上面了。广告带火了日租房的生意,乐坏了附近的村民。于是一幢幢的小楼房拔地而起(当然是雨后春笋般的)。总书记都说了嘛,这是符合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的。“要想富,先修楼”已经成为了附近村民的一致共识。密密麻麻的日租房也就成了我们学校的一道亮丽的风景线。同学间的问候语也由流传了几千年的“你吃了吗”换成了时下的“你日租了吗”,其转化之快,根本用不着移风易俗。
杨梅喜欢抽烟,这即使在那些开放的女生中间也比较少见。我曾经开玩笑的说:“你一定是在你爸爸抽烟的时候生下来的。”她在旁边吐着烟圈,不理我。我从她嘴里夺过来正在燃烧着的香烟,猛的吸了两口,然后把嘴里的烟雾都轻轻的吐在她的脸上,她被呛的直咳嗽。我却在一旁乐呵着。有时候,她忍受不了那呛人的烟味,就狠狠地捶我一下,再跑得远远的。
她喜欢在抽烟的时候讲她的或者她知道的故事。有些故事我都听了不下几十遍了,耳朵都快磨出老茧了。她还是讲的津津有味,绘声绘色。也许爱唠叨确实是女人的天性。她总喜欢讲一些英雄救美的故事给我听。当然女主角就是她自己。说自己以前上学的时候曾经被人跟踪,被人骚扰,还好每次都会有同班的帅哥帮忙解围。我心里只纳闷,为什么每次都有男生献殷勤呢,而且还是帅哥,真搞不懂。
还有她说以前的男朋友对她很好,只是她自己喜欢耍小性子,总是气他。最后真的把他气变态了。一咬牙,一跺脚,就把她给甩了。杨梅说这些的时候很平静,防佛没发生过一样。我想她当时应该是很痛苦的,至少也要像电视剧里边的演的那样,冲着男友大声的喊叫:赔我的青春损失费吧。我用笔写了一张小纸条,递给她。她看了看,哭了。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她哭,当然好像也是最后一次。因为纸条上写着:你太有才了!
那次以后,杨梅就不再给我讲她的故事了。反倒是我,拼了命的想故事讲给她听。有一次讲到我的高中时,我说:“那时候,每到夏天,学校的厕所里爬满了苍蝇的卵,每次我们进出方便时,总是噼里啪啦的一阵乱响像放鞭炮似的。”我不知道在我说话的时候,她有没有在听,但我知道那天中午她没吃饭,也许是想减肥吧。
有一天,杨梅拉着我的手,问我:“你说人死之后真的能入天堂么?”我甩了甩她的手说,“那可不一定哦,入地狱的也不少呢。”她吓得连吐舌头。我又说:“一般善良的人都是会入天堂的。像我,像你。”她甩开我的手说:“我才不要跟你一起呢,我要一个人去。”
后来,也许匆匆结尾真的不是我的风格。但是我们俩的美好回忆就是在那一刻戛然而止。像摔到地上的杯子,碎了。直到她走的那一天,我才知道原来她患有先天性心脏病。在认识我之后的第n+1天之后,她永远闭上了眼睛,也许她真的累了,需要好好的休息。
对了,还有一个花絮忘了告诉大家,杨梅在临走前,拉着我的手,笑着对我说:“其实我的故事都是骗你的,我根本没有什么男朋友。”我一边抹着眼泪,一边哽咽着说:“其实我讲的那个厕所的故事也是骗你的,你别当真。”(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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