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过一定会哭的历史爱情小说
大家都知道历史上隋炀帝是个有名的暴君,而且生活非常糜烂,可是谁又知道他也是一个感情丰富的男人呢?而隋朝的亡国也是情非得已呢?一切只因为一句话:我这辈子,便只做你的傻子。第一章:陈国公主
台城建康终于被隋军攻破了!
我站在那里,有些茫然的看着周围的人。内监和宫女们四散奔逃,以为这样就能躲过一劫。而他们再也不会注意到我,因为从今日开始,我不再是大陈国的公主,陈国亡了。
这一年,我只有十五岁。
混乱的人群中,我哥哥陈叔宝和贵妃张丽华、孔贵嫔急匆匆的走过去,我便喊他们:“哥哥、张姐姐,你们等等我……”
哥哥回头看了我一眼,说道:“婉儿,你快快逃出宫去吧,再晚就来不及了。”
我大声说道:“你不是皇帝么?为什么你不能保护我?”
哥哥却叹了口气,张、孔二妃连声催促着,他们都不再理我,自顾自往景阳宫后苑的一口废井走过去。我身边人潮汹涌,虽然我和哥哥只是相隔咫尺,于我来讲,已是天涯。
在纷乱的脚步声中,哭喊声中,我被推挤着,全身无处不痛。我瑟缩在一个角落处,忍不住痛哭起来,这个时侯,整个的陈国,整个的江南都遗弃了我,就连我的亲哥哥也是一样。
其实早已知道该有这么一天,隋朝对陈国的企图从来就不曾掩饰,要怪只能怪我们自己太过柔弱,国力不足与之抗衡。
我哥哥陈叔宝日日饮酒作乐,连朝臣们也不思政事,这样怎么能不亡国?
放眼看去,往日恭顺的宫人们也仿佛狰狞起来,我有些害怕,转身便向景阳宫逃去。刚迈开步子,迎面便撞上了一个人,我仔细看时,却是服侍我的宫女珠儿,她说:“公主,你怎么还在这里呀?赶快逃吧,隋兵就要攻进来了。”
我凄然一笑,不知道该说些什么,为什么他们都让我逃出宫去呢?这座皇宫,是我生于斯长于斯的地方,离开了这里,我不知道自己该往哪儿去。
珠儿看了看我,终于也叹息一声,站到我身边,说道:“公主既然不逃,珠儿便陪着公主吧。”
我紧紧拉着珠儿的手,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了下来。
珠儿轻轻拍拍我的肩,像个大姐姐一般,对我说道:“公主不要怕。”
身边的声音依旧嘈杂如滚滚洪流,仿佛要淹没我们两个弱小的女子,我缩在珠儿的旁边,忽然看到皇宫那扇厚重的朱漆大门缓缓开启。
仿佛是一刹那间,所有的声音都停止了。人们惊恐的目光全都定定望着皇宫的大门,我便看到了那个走在最前面的俊朗少年。
珠儿在我耳边小声说道:“他就是隋朝的二皇子,晋王杨广。”
我轻轻点了点头,心中想道:原来就是他率领隋军攻破了建康,想不到他还这样年轻。 杨广虽然只有二十一岁,却已经立下赫赫战功。他文武皆能,生来聪明俊雅,目下已经封为了晋王。这次率韩擒虎、高熲、杨素等六路大军一举灭了陈国,前后不过用了六十余日。
兵士们挥舞矛戈,将宫中人众都驱赶到景阳殿前,杨广站在那里,目光从众人面上一扫而过,问道:“陈叔宝在哪里?”
所有的宫人都沉默着,我更是把头低低垂下。却能感觉到,那目光终于停留在我的身上。
杨广慢慢的向我走过来,众人自动让开一条路。我紧紧握着珠儿的手,身体忍不住发抖。便听见他对我说道:“你就是陈国的乐宣公主?”
乐宣公主,这个称呼让我多了几分勇气,是的,我是个公主呢,我不能丢大陈的脸,于是我定了定神,直视着他,缓慢却又清晰的说道:“不错,我就是陈婉。”
杨广望着我笑了一笑,又走近了两步,此时我已完全在他高大身影的笼罩之下。这一刻,他离我这样的近,我都能清楚看到他挺秀的双眉,和他深邃的眼睛,便听见他闲话家常一般对我说道:“你哥哥呢?怎么不和你在一起?”
我抬起头来,看见他唇边带着一抹淡淡的笑,心中顿时有些害怕,便说道:“我不告诉你。”
他双眉一扬,哈哈大笑,说道:“你不告诉我?这么说,你是知道他躲在哪里了?”
我望着他,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。杨广淡淡一笑,目光如电,在我面上细细巡寻,忽然说道:“他没有逃出宫去,对不对?”
我紧紧咬着嘴唇,心中懊丧已极,杨广已经挥手对兵士说道:“在宫中细细搜索!”
隋兵人数众多,差一点把整个宫苑翻了过来,我不时能听到器皿摔碎的声音,也能听到宫女的惊声尖叫。这些都是陈国的东西,现在却被人这样糟蹋。
杨广就站在我的身边,我偶然抬头时,便能看到他面上邪邪的笑意。对于他而言,我不过是个亡国之女罢了,可以任意笑谑,但我毕竟是金枝玉叶的公主,岂可容他这般欺侮?
趁他不注意的当儿,我抬手抢下他的配剑,便向颈项间勒去。杨广吓了一跳,急忙抓住我的手腕,喝道:“你干什么!”
宝剑锋锐,已经在我脖子上留下了一道伤口,血慢慢流了下来,有些疼,又有些痒,将我雪白的衣衫都染红了。珠儿哭着扯下衣襟,替我包扎,我却看向杨广,说道:“你为什么不让我死?”
杨广面上掠过一些讶异神色,他久久的凝视着我,轻声说道:“想不到江南也有这般烈性的女子。”
我心中难过,一滴泪水悄然滑落,便听见杨广的声音也柔和了许多:“剑伤要先上金创药。”
还没等我回过神来,他的手指已经触上我颈间肌肤。我本能的向后一躲。他却紧紧拉住我,低声喝道:“别动!”
一时间我呆呆站着,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躲闪,杨广看着我笑了一笑,弯下腰来重新替我上药包扎。
他语气虽严厉,手指却灵巧轻柔,尽量不碰疼我的伤口。我望着这个强悍而霸道的男人,心中蓦然一阵慌乱。
这时,六路大军的统帅都已经进宫来了,杨广便传令收图籍、封府库。
兵士们将一箱箱的珍宝抬到他的眼前,那些隋朝的将军们眼睛中便放出贪婪的光。杨广只淡淡看了一眼,就命令尽数登记造册。
他自己什么都不要,将官们也都不好再开口。我站在一旁,心中倒暗暗佩服他。相比而言,那些任由兵士在宫中大肆掠夺的将官们,确实更加可厌。 再跟上一贴!!
忽然有兵士来报:在后苑的一口废井中,找到了我哥哥陈叔宝。
隋军放下吊篮,拉扯之下发觉沉重异常,及待拉上来一看,众兵丁哈哈大笑,原来是哥哥和张丽华、孔贵嫔三人紧紧抱在一起,井口太小了,三人挤上来时,连张丽华的胭脂都蹭在了井口上。
我看到他们被带了上来,便痛苦的闭上眼睛,我实在不想看到哥哥的可怜样子。杨广看了看我,便挥手命人将他们带走。珠儿忽然叹了口气,轻声说道:“好个细心的人。”
我心中一动,转过头去看她,却见珠儿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杨广的身影。我暗暗叹息一声,只好低下头默然不语。
终于轮到发落宫眷了,高熲上前说道:“那个张丽华是祸国的妖姬,留她不得。”
杨广想了想,也便一挥手,做个斩杀的姿势,几名兵士走过来,将张丽华强按跪下,手起刀落,她那美丽的头颅便滚滚落下,无巧不巧,只在我裙边停住了。周围的宫人惊喊不断,有些人竟尔吓昏过去。我胸中翻涌,只弯着腰在那里干呕。我看见哥哥面色如土,站在那里瑟瑟发抖,心中便觉得悲哀。
我知道,张姐姐并不是他们说的那样,她只是个美丽而多情的女子,为什么男人吃了败仗,就把罪过算到女子的头上呢?
杨广走了过来,似有意若无意的,将张丽华的头颅踢开,他大声说道:“其余人众,明日随我一同回归长安!”
或许是因为年纪幼小,我有很多事情都不明白。
我不知道,为什么隋朝会把都城选在长安,这里荒凉寒冷,比起江南风物,实在差得太远;我也不知道,为什么隋朝已经有了那么大的疆域,却还要派兵争夺陈国的方寸土地。
可是我已经知道,我和众多陈国的宫眷一样,被送入了掖庭。其他的王孙子弟都被远远的流放到蛮荒边陲去了。至于我的哥哥陈叔宝,听说他也被软禁在隋宫中,但我们却无法见面。
在这里,我还遇到了已经出嫁的姐姐乐昌公主。众多的姐妹中,我只与她的交情最好。
她的夫婿徐德言是我们江南的第一才子。一直以来,我都很羡慕她能嫁得这样称心如愿,想不到她才新婚半年,也便与夫婿分离了。
姐姐给我看了半块铜镜,她告诉我说,这是他们夫妇间的一个表记。早晚有一天,徐德言会找到她,到那个时候,两片破镜便可重圆了。
她这样说的时候,眼神迷迷蒙蒙的,仿佛笼罩着一层雾气,看到她这样的神情,我依然很羡慕她,至少有了这个希望,便有了活下去的勇气。
而我,却没有这样的希望。
隋朝的王公大臣,每日都会来掖庭闲荡,那看向我们的眼光,迷离暧昧。不断有宫眷被人选去做了姬妾,掖庭中也渐渐听不到熟悉的声音。
我和姐姐从不走出房门,却依然有人在帘外探头探脑的张望,我听到他们窃窃私语说道:“她们就是陈国的公主呢,果然是美人儿”。
这样的眼光,这样的窥伺都让我羞愧万分,每到这个时候,我就会想起杨广,若不是因为他的阻拦,我早已经死在陈国,何必再受这样的屈辱?
这样的念头,每日都会在心中盘旋几遍,忽然有一天,我看到窗外站着一个人影,不正是杨广么?他身边还有一个相貌甚是威猛的人,我认得,那也是攻打陈国的统帅,越公杨素。
我将帘子轻轻拨开一条缝隙,看到杨素指着我,好象说了点什么,杨广便笑着摇了摇头,向旁边指了指,在那里坐着的,是姐姐乐昌公主。
我心中隐隐知道不好,终于要轮到我们姐妹了。
不几日后,姐姐便被选做了杨素的姬妾,离开掖庭的时候,我们执手痛哭,姐姐对我说:“婉儿,你要好好保重啊。”
我用力的点头,心中却明白,身为他国臣虏,生死都无法自己做主。还能如何呢?
又过了几天,杨广忽然来到掖庭。他可不似旁人一般,只是在屋外张望,却直直的走进我的房门。
仿佛早已知道会有这么一天,我并不惊惶,依然气定神闲的坐在那里。杨广愣了一下,才说道:“你的伤口可好些了么?我带了些宫中的疗伤圣药来。”
我摸了摸颈项间的伤口,那里还在隐隐做痛,于是轻轻哼了一声,淡然说道:“多谢费心惦记,你倒不如让我早些死了。”
杨广哈哈笑道:“我从没见过你这样的女子,竟然一心求死。”我凝视着他的眼睛,一字一字说道:“那是因为你没尝过亡国的滋味。”
他的笑声顿时止住,却有两道利剑般的目光向我逼视过来。他在我面上巡寻半晌,忽然说道:“你十五岁了吧?可许了人家没有?”
我强笑了一下,说道:“你问这个干什么?还要替我做媒不成?”
杨广一笑,摇了摇头。淡淡说道:“我没那个闲工夫,我要你。”
我吃了一惊,忽然觉得喉头发干,心也越跳越快,一抹红晕悄悄染了面颊。杨广伸手过来,握住了我的手,我向外一挣,他却反而握得更紧了。 这时候,他的眼神里满是温柔情致,完全不似平日里叱咤风云的样子。我强自收拾心神,躲闪开来,正色说道:“你别打错了主意,我可不能任你随意欺侮的。”
杨广轻轻一笑,也不勉强:“前几日杨素本来选中了你,我对他说,你是我的人了,他才改选了你姐姐去。”
我蓦然一惊,说道:“我们……我们便是这样任由你们挑来挑去的么?你当我是什么人了?” 杨广看着我,说道:“你是公主,身份自然不同,但是掖庭毕竟不是什么好所在,你早晚也要身入豪门。”
他静静看着我,说道:“婉儿,你跟我走吧,住在晋王府总比在这里好。”
我心中一片纷乱,拼命想道:“陈婉啊陈婉,你不要做梦了,他是亡我陈国的仇人,你岂能和他在一起?”于是神色间便冷冷的,只说道:“你既然知道我是陈国的公主,就不要做这种痴心妄想!”
杨广一愣,说道:“你是公主,我也是一位皇子,难道配不上你?”
我看着他说道:“你是带兵灭我陈国的仇人,我怎么能跟你在一起?”
他眼神中滑过一丝茫然,我心中忽然一紧,便转过头去。隔了很久,才听他说道:“原来你是为了这个。”
我忽然恼怒起来,说道:“难道这还不够么?”
杨广点点头,笑了一笑说道:“婉儿,早晚有一天,你会是我的。”
我看向他,冷笑说道:“那你就等着吧。”
他还是笑了笑,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,翩然离去,我愣愣坐在那里,心中忽然涌起一阵莫名的哀伤。
其后,杨广每日都会来掖庭盘桓一会,聊一聊隋朝风物掌故。我发现他很博学,不论古今书传,还是方药、天文地理、百家技艺术数,无不通晓。而且言语风趣,三两句话便让人觉得如坐春风。
虽然心中明白,不应该和他这样密切来往,却忍不住盼望着他来掖庭。或许是因为,这里实在是太寂寞了,那种孤寂无聊简直能令人疯狂。
这一天,他很早就来到掖庭后,只在我面前走来走去。
他穿了一身素色衣袍,衣带上却挂着一只五色丝线编的同心结。这种物事也曾见陈国宫人编过,一根丝线循环往复,最是熬人心神,当年我曾试着编结,却总是不得其法,终于丢开了手。
我笑了笑说道:“你这个同心结编得好精致啊。”
杨广也笑了,便取下来给我看。同心结,取永结同心之意,是哪个女子送了给他的吧?想到这里,我忽然心中一酸,不觉问了出来:“这是哪位闺秀送给你的?”
他笑笑说道:“是我做的。”
我“啊”了一声,张大了口合不拢来,杨广说道:“我每日来这里,常看到宫人在编制,看得几次,也就会了。”
他说得轻巧,我因自己曾编过,却也知道繁难,五色丝线要依次串连,错不得半点。我曾见宫女编过三色、四色的,这样的五色同心结,却还是第一次见到。
我看着他,微笑说道:“你的手可真巧啊,想不到你一个男人家,也喜欢这些东西。”
杨广一笑不答,隔了一会才说道:“你若喜欢,就送给你好了。”
我拿着那个同心结,摩挲赏玩半晌,的确是从心里喜爱,刚想开口接受,忽然想道:“同心结,这个意头可不好,如若受了,平白落人以口实。”
当下便还给杨广,说道:“君子不夺人所爱,还是你自己留着吧。”
他愣怔了一下,脱口说道:“你怎么不要呢?我编了很久啊。”
说到这里,他忽然住了口,眼睛眨了两眨,样子其傻无比,我忍不住笑出声来,说道:“你啊,终于把实话说出来了。”
杨广一怔,便也开怀大笑。他此时看起来如春水般柔和,不见丝毫锋芒。一点也不像当日那个率领六军,灭了陈国的隋朝统帅。
若不是他灭了陈国该有多好,我叹息一声,轻轻走到窗前,透过重重殿宇浩浩云山,仿佛能看到我熟悉的江南,看到熟悉的建康。
想着,便轻轻吟了一句古诗:“还顾望旧乡,长路漫浩浩。”
杨广笑了笑,接口吟道:“同心而离居,忧伤以终老。”
我淡淡的别过头去,说道:“哪个与你同心了?”虽然我没有回头,却能感觉到,杨广静静的对我凝视了许久,才轻轻说道:“婉儿,我喜欢你。”
我回过头笑了一下,既不觉得惊惶,也不觉得讶异,仿佛他这样说是很顺理成章的事情。 杨广走过来,将同心结轻轻放在我手里,他的目光深沉如海,似乎要将我淹没。一时间,率兵灭了陈国的杨广,在灯下细心编着同心结的杨广,种种影象纷至沓来,绞得我心绪纷乱不堪。
便听见杨广又问道:“婉儿,你愿意和我在一起么?”
我轻轻叹息一声,说道:“愿意不愿意又有什么分别?你是声威正隆的晋王殿下,我只是个亡国的公主,就算我不愿意,你也可以强迫我愿意。”
杨广摇了摇头,说道:“不会的,若是对我不喜欢的女子,说不定我会强迫,但是对你,这一辈子我都不会。”
我闻言一怔,不觉心中悲伤,不觉落泪道:“可是你还是强迫我离开建康来到长安,强迫我住在掖庭,强迫我从公主变为楚囚。”
越说越是愤恨,忍不住泪流如雨,杨广蓦然抱住我,将我的话悉数堵住。
过了许久,他才慢慢放开我,他身体的温暖,透过层层衣衫传到我的肌肤上,仿佛这长安的冬天也没那么寒冷了。
倚靠在他怀中,心思反而宁定,一切国仇家恨,生死离别都抛在了脑后。我心中渐渐迷糊起来,呆呆的看着杨广将我抱上床榻。
或许这个时候我应该挣扎一番的,或许应该对他厉声斥责,但此时此刻我却什么都不想做,我望着他俊秀的面容,在心中问自己,我真的那么恨他么?为什么在他身边,反而觉得愉悦安宁?
当一切终于结束的时候,杨广抱着我轻轻说道:“父皇前几日下旨,命我为扬州都总管,只怕不日便要离京上任去了。”
我心中一紧,想问他什么时候回来,话到口边,却终于没有说。杨广便又说道:“婉儿,我去求父皇将你赐给我。”
我想坐起身来,忽然觉得身体酸痛,只好重新睡倒,杨广伸手过来,轻轻帮我按捏,果然,他手指所到之处,酸痛也减却不少。
我轻轻叹息一声,说道:“赐给你又怎么样,还不是要做姬妾么?我终究是个公主,绝不能做这等低贱之事。”
杨广怔了怔,说道:“你姐姐乐昌公主,不是便配给杨素做姬妾么?为什么你不可以?”
我看了看他说道:“姐姐是为了等徐德言,也只好含辱偷生。我却不然,在这个世上,我了无牵挂,还有什么舍弃不下的?”
杨广沉默了半晌,说道:“真的是了无牵挂么?”
他向我凝望着,眼神中有灼热的深情。我不觉心中一阵激荡,却又不断的提醒自己,毕竟他是灭了陈国的祸首元凶。
此时,夕阳已经染红了天空,那笼罩在天边的,仿佛是鲜血的颜色。
我走到窗前,默默望着他,笑了一笑说道:“虽然陈国已经亡了,我却一直记得,我是个公主。”
这一下,连杨广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。他站起身来,有些烦躁的在屋子中走来走去,我心中便升起一丝报复的快慰。我这么做,本就是为了让他难过的。
正这个时候,有人在我窗子上轻轻敲了几下,杨广便说道:“是我的部下宇文述。”他拉开房门,我看见那个宇文述行礼说道:“皇上有旨,命晋王速速前去。” 杨广怔了一怔,还是跟随宇文述走出去。回头看时,却见陈婉的目光正幽幽的凝伫在他身上。
他叹了口气,心中不禁有些懊丧,若不是他自动请缨攻打陈国,统帅六军的位置说不定就会落在大哥杨勇的头上,这样一来,陈婉也不会对他如此。
心念未已,却又想道:“杨勇全无领兵之策,那几十万大军交在他手中,只要不是全军覆没的回来,便要念阿弥陀佛了。”
这样想着,宇文述已经带他来到御书房外,杨广悄声问道:“这次召见是为了什么?”
宇文述说道:“这却不知道了,皇上不但要召见王爷,连太子勇、秦王俊、蜀王秀、汉王谅四位都要一起召见呢。”
杨广淡淡一笑,说道:“我们兄弟五人难得凑得这样齐整,杨谅只有十五岁,找他来做什么?”
说着话,已经走了进去,却见其余几人都已来到,隋文帝杨坚与独孤皇后并坐在上首。
杨广知道,母亲独孤皇后经常参与政事,于今看她在此,却也不甚奇怪。却听见文帝杨坚说道:“今日朝臣奏报,突厥达头可汗率三十万大军,分两路进犯边境,已连陷十七座城池。”
他看了看众人,问道:“你们谁可出征?”
他语虽平淡,人人却都知道,突厥人弓马强壮,实在不是好相与的,一时间众人都说不出话来。
杨坚目光扫了过去,这五个儿子皆由独孤皇后所出,都是聪明俊秀的少年。尤其是晋王杨广,英俊挺拔,隐然有王者气象。记得当年,曾经请有名的相士来和进宫,看过诸位皇子的相貌,相士来和说道:“晋王眉上双骨隆起,贵不可言。”
回眸再看太子杨勇,却是一派懒洋洋的神态,杨坚看了不觉有些恼怒,便问道:“勇儿,你身为太子,却无战功,这一次你能否领兵出征?”
杨勇一听,吓了一跳,连忙说道:“不可不可,突厥人实在悍勇,儿臣不敢请命。”
他这样一说,连独孤皇后也深自不悦,连忙说道:“你身为太子却于家国无功,将来做了皇帝,如何能够服众?”杨勇闻言心中想道:“征讨突厥,无异于前去送死,这样亏本的事万万做不得。”当下只是坚辞。
正自争得不可开交,便听见杨广朗朗开口:“儿臣愿领兵出征,讨伐达头胡贼。”
杨坚一怔,心中又是感慨,又是欣慰,不觉说道:“你就不怕死么?”
杨广笑了笑,说道:“儿臣十三岁时,便随父皇征讨突厥,总算有些对敌经验。”他看了看杨勇,又笑笑说道:“况且,诸弟年纪尚小,做兄长的不出面,难道要父皇御驾亲征不成?”
杨坚听了更加高兴,大声说道:“好,命晋王杨广统帅四十万人马,征讨突厥!”杨广正要说话,却见杨勇跪下说道:“四十万人马尽归晋王统御,似乎不甚妥当。” 杨坚心中大为不悦,说道:“方才要你领兵你不肯,现下又来做什么?”
杨勇笑笑说道:“突厥兵分两路,我军也该派出两路人马,分进合击才是。儿臣以为,五弟向来聪明,可与二弟一起,各率二十万人马出兵。”
独孤皇后说道:“谅儿只有十五岁,怎么能让他上前线去呢?”
杨勇微微一笑,说道:“二弟十三岁便能出征了,五弟自然也可以。况且,有二弟沿途保护,料想不会出事。”
杨坚历来是主张皇子们要早日理政的,而今听了杨勇的说法,不觉点头称是,汉王杨谅本是少年心性,不甘落后,自然千万个答允,只有杨广心中暗暗恼怒。
要知道,此番出征实在是凶险无比,纵然是如杨广般久历沙场的,也并无必胜的把握,此番再带上杨谅,不但要与敌军作战,还要处处保护他,不免更加碍手碍脚。
他虽然愤恨,却也无法再说什么,便听见杨坚已经下旨,命杨广与杨素出灵武道,汉王杨谅与大将史万岁出马邑道,共同抗击突厥。
杨广暗暗叹息一声,心中想道:“这下可不知道能不能见到婉儿了。”
既然大军很快就要出征,粮草马匹事事都十分紧急,杨广望向掖庭方向,踟躇了一下,最终还是没有过去,出征在即,万不可乱了心思。
大军出征的消息,我是听见宫娥们传说才知道的。
尤其是听说此行凶险非常,我心中也莫名其妙的担心起来。自己却也不知道,到底为什么要替他担心,我应该是痛恨他的啊。
在他面前,我不愿意太过袒露自己的心事,若他不是灭我们陈国的仇人,说不定我会喜欢他,现如今却什么都谈不上。
他送给我的同心结,被我放在枕头下面,睡觉的时候,伸手便可触到。丝线的纹理便如他的心思一样细密,摩挲赏玩时,我心中也是一阵儿欣喜,一阵儿忧伤。
正在迷迷糊糊,似睡非睡的当儿,忽然看到张丽华慢慢走来,她口中轻轻唱着歌,是我哥哥写的《玉树后庭花》:丽宇芳林对高阁,新装艳质本倾城。映户凝娇乍不进,出帷含态笑相迎。妖姬脸似花含露,玉树流光照后庭。
当年在陈国时,我最不喜欢这首诗。总觉得句子太过柔靡婉转了,到长安后,却是唯一能让我想到陈国的东西。
张丽华依然美如天仙,她发长七尺,光可鉴人。竟然让我忘却了她已死去,我问她:“张姐姐,你怎么来了?”
张丽华对我笑了一笑,才说道:“你怎么会喜欢晋王杨广呢?他可是亡我陈国的大仇人呢。”
我低下头说道:“我没有。”
她声音柔柔软软的,还是那样好听,却冷冷说道:“你不要骗我了,若是你不喜欢他,为什么留下他给你的同心结?”
她忽然把自己的头摘了下来,对我说道:“你忘了么?是他下令杀我的,你怎么能喜欢他?你不配做陈国的公主!”
我吓得大叫起来,张丽华却一步一步逼近,她颈项上鲜血漫溢,却还在说着:“我死得好冤,你是陈国的公主,就要为陈国报仇啊!”
眼看她就要抓住我了,我奋力一挣,忽然惊醒,原来只是发梦。
月光流泻进来,照在我的长发上,如水波般荡漾。风中还隐隐有歌声传来,竟然是“妖姬脸似花含露,玉树流光照后庭”两句。此情此景,亦真亦幻。
我拿起杨广送我的同心结,眼泪也悄悄滴下来。
下一章节待续!! 别停继续啊!嘛时候发下一篇? 原帖由 sm628 于 2008-10-12 12:09 发表 https://www.slit.cn/images/common/back.gif
别停继续啊!嘛时候发下一篇?
太长了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 呵呵,其实就是工作时间闲下来无聊时看的,很感人的,也很凄美,如果真有这种爱情死也值啦,HOHO哈~~ 这篇故事需要你拿杯COFFSE,然后静静的坐在电脑前面,一字一句的看下来。。。 继续。。。。
第二章:晋王杨广
这个时候,杨广率领大军正在星夜兼程。
他从十三岁被封为晋王开始,便四出征战,这样星夜赶路并不算什么新鲜事。他也喜欢这种纵横四海的逍遥称意,甚至于在京城里待久了,都会觉得不畅快。可是这次,心底里多了一份牵挂,再出门时,便心怀怅怅了。
杨广在马鞍上仰起头,满天的星光冷冷的眨眼,如同她的眼神一样冷漠。说起来,在他年轻的生命中,并不缺少美丽的女子,家中也早有了数名美姬娇妾,他自己也不明白,为何对陈婉这般情根深种?
若说得不到才会格外珍惜,现下他得到了,却为何更令他牵挂思念?
此时正是隆冬季节,夜来寒风萧萧,更觉刺骨。杨广将披风裹紧了些,不觉有些疲倦。
却见杨素策马而来说道:“晋王,我看军士们都已走不动了,传令扎营吧。”
杨广摇摇头说道:“不可。听说突厥大军已接近了无定河,我军只有星夜赶路,明日天明时,才能与敌军隔岸对峙,失此先机,后患无穷。”
杨素叹息一声说道:“军士都已疲累不堪。这样下去,就算到了沙场,又怎能上阵?”
他略略一停,又说道:“不知道汉王到了哪里,能否与我军在无定河相会呢。”
杨广摇了摇头说道:“汉王军已经落在我们后面很远了,这一次不能依靠他们。我们二十万人马就要抵御突厥三十万大军。”
杨素吓了一跳,说道:“难道晋王有必胜的把握?”
杨广淡淡微笑:“这一仗凶险无比,只要我们能活着回到长安,已经是万幸了。”
杨素颇有些惊异,他不明白,为什么杨广到这样的时候还笑得出来,前面就是凶猛如虎的突厥军队,后面的援军却拖拖拉拉根本派不上用场。
他们这二十万大军虽然看起来浩浩荡荡,若与彪悍的突厥军相比,实在是不够看。杨素虽然也是善战的宿将,这个时候却从心底升起一丝寒意。
杨广看了看他,说道:“你害怕?”
杨素苦笑了一下,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。心中忍不住想道:“太子这次分明是想害晋王,却无端拉我作陪。这件事可不能就此罢休。只要这一仗能够得胜,回京之后自然有他的好看。”
他正自心中发狠,便听见杨广笑笑说道:“若是能够得胜,大功你我各有一半;若是不幸败了,黄泉路上你我便携手同行吧。”
杨素转头看去,见杨广年轻英俊的脸上满是坚定的神色,不觉心中也渐渐宁定。他伸出手去,与杨广紧紧一握,心中蓦然豪情万丈,不觉大笑起来。遥遥看去,天边已是曙色微露,无定河也如一条丝带般出现在眼前了。
无定河原本是个古战场,河面并不宽阔。杨广站在河边,远远的都可以望见对面突厥军的营帐。
前几日隋军刚刚扎营,突厥军便来侵扰了一次,虽然伤亡并不大,到底对士气有所打击,这样一来,日后再与突厥对阵,就更加不容易了。
杨素慢慢走到杨广身后,说道:“突厥的达头可汗半夜前来滋扰,白日却不来应战。分明是想以逸待劳,牵制我军。”
杨广“嗯”了一声:“这个达头胡贼,看来也是用兵的高手,当真不可等闲视之。”
略停了停,他又说道:“我已遣人去请唐公李渊前来助阵了。”
杨素心中暗想:“李渊也颇为平庸,他来又能抵得什么用?”但看见杨广神色间并不惊慌,似乎早有打算,心中倒也不如何焦急了。
他抬头看了看天色,说道:“殿下你看,天上浓云四合,今夜必定星月无光。特别要当心敌军半夜前来偷袭。”
杨广望向对岸突厥军队,冷笑一声,说道:“不必等他前来,今夜我们先派遣五千骑兵前去偷袭。”
杨素哈哈大笑,说道:“好,我们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!”杨广又说道:“大营西侧守卫较少,可于此处安排埋伏。”
杨素领命而去,杨广才轻轻叹息一声,在人前他虽然看起来颇为坚定,似乎早有决断,其实心中也自忐忑不安。
回头看去,隋军的营帐在寒冷的北风中瑟瑟发抖,他心底涌上一丝悲伤,难道这次真的在劫难逃了么?他遥遥望向长安方向,心中便浮起一个美丽的影子。不觉心中暗暗想道:婉儿,便是为了你,我也要活着回到长安去。 夜色在焦急的等待中,还是渐渐笼罩下来,杨广看着突袭的五千兵马悄然而去,不多时,便能看到突厥营地中火光腾起,人声嘈杂。
杨素大喜说道:“殿下,得手了!”
杨广微微笑着点头,却不说话。又过得一会,有兵士来报,突厥军派遣一个千人队前来偷袭,已在大营西侧被隋军全数歼灭。
杨素欣喜万分,大笑说道:“这一次咱们算是大获全胜了!”
杨广侧着头想了想,忽然面色一变,叫道:“不对!”急忙策马向营帐西侧而去,杨素不明所以,也赶忙跟出来看。却见突厥大军已经如潮水般蜂拥而至!
黑暗中,两军兵刃的撞击声,军士们的呼喝声交相呼应,就在无定河边,近五十万人马苦苦斯杀着。有人倒下了,血迹飞溅开来,落在敌人或同伴的盔甲上,不多时,大家都似乎鲜血淋漓。
突厥军毕竟人数众多,慢慢的就占了上风,杨素大呼酣斗,却依然压不住阵脚,隋军节节败退,眼看着已经难已支撑。
杨广高声大喝,立时策马冲入突厥军中。隋军看见他来,顿时士气大振,欢呼雷动,已现出败相的军队也渐渐整肃。
这个硕大的战场上,寒风卷地,带起阵阵血腥气息,杨广看见一个个突厥兵将倒了下去,心中不见丝毫快慰,那种刀剑斫在身体上的感觉,只是让他觉得不寒而栗。
或许,两军相持便是赌了谁个能咬牙苦忍,杨广知道,此刻隋军兵士早已疲惫不堪,不过是靠着一点士气鼓舞,才不至于兵败如山倒。
已经苦苦支撑良久,他的气力似乎快要用尽了,手中的剑好似越来越重,沉重得几乎举不起来,杨广的心中忽然掠过一阵悲伤,他甚至觉得自己快要落败。
他不甘心,十分的不甘心。
虽然号称有两路大军接应,汉王杨谅的军队到现在也不见踪影,而李渊的援军到目下也没有到来。他部下的这二十万人马如今伤亡已经过半了,难道真的要死在这里么?
就这么一分心的当儿,一枝羽箭悄无声息袭来,杨广微微分神,箭尖已经刺入肩臂。杨素看见了,连忙叫道:“殿下,你快下去歇息!”
杨广咬了咬牙,回剑劈断箭杆,却仍不退却,奋力支撑。
自古道,兵家胜负常在刹那之间。杨广与杨素正在拼力抵挡,忽然发觉突厥军后方大乱。杨素翘首看了看,忽然大喜过望,叫道:“是李渊!”
虽然李渊只带来了两万人马,在这个两方都已疲惫不堪的时候,却十分管用的。突厥军如同来的时候一样,飞快的撤离了,仿佛钱塘江的潮水,来如雷霆起震怒,罢如江海凝清光。如果没有这个茫茫旷野上留下的凌乱痕迹,谁又能知道,这里曾经如此激烈的争战过?
说来也凑巧的很,汉王杨谅竟然也在这一夜到达了,杨广心中明白,或许杨谅一直在周围驻扎,只等着看他的笑话了。
然而,这突然增多的二十余万人马,这也使得突厥军望风披靡。世间的事情总是这样,最困苦的时候,没有一个人来帮忙,到了成功的时候,却有一大堆的人来争功劳。
杨广自笑了笑,不管怎么说,这次总算是大获全胜了。他轻轻呼出一口气,从始至终,心底总有一种希冀,盼望着能再次回到长安见她,仿佛就是这种想法,才使他能够苦苦的支撑。
他在马上抬头看去,今夜的月亮明亮而圆满,那么柔和的俯瞰着芸芸众生,看尽了人间的苦乐悲欢。杨广心中也忍不住漾起一丝温柔,眼前好似又看到陈婉的面容。这个骄傲而刚烈的女子啊,她此刻是否也在想着他呢? 他慢慢弯下腰,将同心结拾起来,轻轻拂去上面的残雪泥土。他做的那么细心,仿佛那同心结真是他的一颗心似的,我忍住眼泪,依然冷冰冰的,返身将门“砰”的关上。
透过纬帘,我看到关门那一刻,他全身一震,神情木然的看过来。我连忙躲进阴影里,隔帘望去,他在我的门外站了许久,雪花将他浓黑挺秀的双眉都染白了,看起来很好笑。一直到了天色渐黑,他才悄然离去,临走时他叹息了一声,虽然声音很轻,却落在了我的心上,如巨石般沉重。
一个月之后,便听宫人说起晋王杨广大婚的消息,新娘子美丽雍容,不愧是江南的第一美人。我听了之后也只是笑笑。
虽然心中有莫名的伤悲,却又想道:“杨广是我痛恨的人,他成亲与否,跟我什么相干?”仿佛是要告诉世人,也仿佛是在提醒自己。
自从杨广大婚,他就没有再去掖庭了,新婚的妻子萧淑媛温婉美丽,娇柔可人,虽然只有十三岁,行动举止已宛如成人。
但他却依然不能忘记陈婉,独坐的时候,他就会想起她那些冰冷的话语。每当这样的时候,杨广就觉得心上又被划了一刀。
他从怀中轻轻取出同心结,那上面还残留着陈婉的脂粉香气,握着时,仿佛就如同握着她的手一般。
萧淑媛轻轻走进来,刚好看到他的眼泪滴落在同心结上。
在萧淑媛的心目中,夫婿杨广是个能文能武的英俊少年,她从来也不曾想到,他居然会对着一只同心结落泪。
于是她慢慢走过去,问道:“王爷,这是谁的?”
杨广看见她进来,脸色变了一变,却毫不在意的把同心结收进怀中,淡淡说道:“不干你的事,不要乱问。” 萧淑媛应了一声,也不再说话。在他们成婚以前,杨广已将晋王府中的姬妾全部遣散,每日除了陪伴她,便是坐在窗栏边发愣,样子傻极了。有时侯萧淑媛心中想道:男人能够不三妻四妾的,已经很好了,何必再去要求其他呢?转念又想:他总是这样傻傻的,居然是朝廷中举足轻重的人物,端的是有趣非常。
杨广看她低着头不言不语,便笑一笑,走过来抱着她说道:“怎么,恼我了?”
萧淑媛蓦然揽住他的腰,说道:“王爷,您日后会不会厌弃我?。”
杨广一笑,轻轻说道:“怎么说这样的傻话?”
萧淑媛低着头说道:“我听说太子杨勇便厌弃了原配元氏,只宠幸云定兴的女儿,王爷,我怕……”她看了看杨广,终于没有说下去。
杨广淡淡说道:“不会的,我是晋王,你便是晋王妃。”说到这里,心中又是一痛,若是陈婉愿意,他这个晋王不做了又何妨?
萧淑媛轻轻叫了一声:“王爷。”便娇柔乖顺的依在他身上。杨广心中忽然焦躁起来,伸手将她抱上床榻,萧淑媛心中有些害怕,再想说什么,却已说不出口来。
不知过了多久,杨广起身说道:“我一会儿要到越公杨素府上拜望,你若是闲来无事,可以进宫看望父皇母后。”
萧淑媛正自心满意足,便笑吟吟答允。
平陈之后,杨素便被封为尚书右仆射。他府上姬妾甚多,每日欢歌饮宴,好不热闹,杨广在京城时,常常来此消遣,倒是熟门熟路。
今日走进中厅,却见杨素正和高熲商谈什么,见他进来,全都住了口。
高熲很有些尴尬,笑着行礼问好:“不知殿下来到,恕罪恕罪。”杨广摆了摆手,微微一笑,却询问似的向杨素看了一眼。
杨素立刻会意,说道:“高大人,既然殿下在这里,我们也不必相瞒吧。”于是又说道:“圣上……圣上不见了 。”
杨广一惊,说道:“什么叫做不见了?”
高熲叹了口气说道:“前几日,圣上一时兴起,到掖庭临幸了一名女子,谁料想独孤皇后怪罪下来,率领众宫人,竟然将这名女子打死了。”
杨广心中突突乱跳,面上却半点声色不露,淡淡说道:“母后么,治理后宫是极严的,但不知那名女子是谁了?”
高熲这才说道:“是尉迟迥的孙女。”
杨广才暗暗舒了口气,说道:“皇上又怎么会不见了?”
高熲不住摇头叹息,说道:“皇上想是恼怒得极了,单骑从后苑中驰出,一直入山二十多里,我们谁也不敢拦阻。”
杨广闻言便道:“这有何难?大家把皇上劝回来就是了。”
高熲复叹息说道:“殿下说的何尝不是?只是这次涉及皇上的宫闱之事,众大臣都不好出面。”
杨广听了心中已然有数,便站起身来,说道:“既然如此,两位大人请带小王前去,总是要请皇上还朝的。”
杨素心中暗暗称赞,杨广遇事不乱,这才是储君的最好人选。现任的太子杨勇对待臣子倨傲寡恩,朝廷中很多人对他不满了。尤其是身为右仆射的杨素,与太子杨勇甚为不合。
尤其是当年与突厥一战,使得杨素对杨勇怨恨之极,此时机会,哪里能够放过?
当下杨素仔细端详,只见杨广气度高华,自成一段不怒而威的态势,于是他心底渐渐有了个主意。当下故意说道:“殿下处变不惊,果然是王者风范。” 他目光转动,和杨广眼神一碰,大家都是明白人,一点即透,彼此都已明了。
要知道,杨广也早存了夺嫡之心。太子杨勇外无战功,内无德威,只因为是长子,便成了东宫之主,而杨广恰恰相反,加上平陈、抗突厥战功赫赫,声威早在太子之上。
要废太子必先剪除其羽翼,这高熲正好是太子的人!
一行人策马追赶,也就是顿饭工夫,便看见隋文帝杨坚在山林中策马奔驰,杨广大声叫道:“父皇,请留步!”
杨坚就算是心中愤懑,也不好在儿子面前发作,只得勒住坐骑:“你们又追来做什么?我这一次是定然不回去了。”
他刚想大发牢骚,忽然想到周围不是儿子便是臣子,似乎不该如此失态,只得长叹一声说道“朕贵为天子,竟然不得自由!”
杨广疾步赶上去,扣住了杨坚的马头,还没等他说话,高熲已经劝慰道:“皇上,怎么能为了一个妇人而放弃天下呢?”
杨素心中想道:“他居然当着我们的面,说独孤皇后是‘一妇人’,这话要是传到皇后耳朵里,可够他受的。”
他斜眼看过去,见高熲犹自混然不觉,自顾自絮絮叨叨,说个不停. 我还是去看《隋唐演义》咯:em23: 接着昨天的发。。。大家还是耐下心来慢慢看吧,好东西哪有一次看完滴?嘻嘻。。 杨广有时插上一两句,虽然话不多,却句句说得到点子上,这在杨坚听来,自然是受用非常,却又不得不摆出一副誓不回头的架势来,假意推委。
这样不知不觉之间,竟然闹到了半夜。回到皇宫时,独孤皇后已在暖阁上摆下酒宴等候。
杨广先上去拜见母亲,独孤皇后一见他来,便拉着他衣袖说道:“广儿,你父皇回来了没有?他怎么说的?”
杨广见独孤皇后神情甚是委顿,不免安慰一番,却又将高熲的话转述一遍,说道:“母后,孩儿真替你不平,父皇这次离宫,我们做臣子的,都该好言劝慰才是,可是高大人他却说这样的话!”
独孤皇后本就心中有怨气,听了这话更加恼怒,说道:“这个高熲欺人太甚,我敬他是你外祖父家中的常客,平日都对他礼让三分,他倒越发得势了!我看这次你父皇离宫,就是他搅出来的事。”
杨广淡淡说道:“父皇英明神武,哪能这样容易受小人蛊惑?孩儿倒是担心大哥。”
独孤皇后“哼”了一声,气咻咻说道:“可不是么,勇儿自从和他来往,就不像以前那样懂事了。居然冷落了我为他选的太子妃元氏,一味宠幸那个云定兴的女儿,真真是气死我了。”
杨广笑了一笑说道:“母亲不要动气,大哥早晚会明白母亲的一番苦心。”
独孤皇后“哼”了一声说道:“你大哥可没你这么懂事,早晚像你们的爹一样,是个风流皇帝!”
她拉着杨广的手,又说道:“还是我广儿最乖,不枉妈疼你爱你。”
杨广暗暗苦笑:我们都这样大了,妈还是像小时侯那样对我们。当下便说到:“我嘱咐淑媛日日来看望你的,这些日子来我忙于政务,她可天天来的吧?”
提起萧淑媛,独孤皇后更是眉花眼笑。又说她温婉,又说她懂事,总之是千好万好。
杨广微微一笑,便慢慢退下去,只要独孤皇后对太子杨勇存了厌恶之心,此后的事情便好办了。
之后,酒宴上独孤皇后因高熲无礼,对他不理不睬。杨广、杨素各自心中明白,又说了些锦上添花的话。引得独孤皇后对高熲心怀愤恨,只可惜他还没看出来。文帝杨坚平日常受独孤皇后管制,今日一发出了气,倒是兴致颇高。 大家看得好可一定要顶一下哦!!!谢谢咯!!!
第三章:文帝杨坚
这一段公案,虽然就此了结,却在宫人中悄悄流传。人人都知道当今皇帝是有名的惧内,却想不到是这样一个怕法。我听了之后,不由得暗暗好笑。
我门前有一树梅花,今年花开得早,我常折了来插瓶,当那寒冷的香气在斗室中漫溢,我就会想起杨广,想起他离去时的叹息,
自从他走了之后,我门前少有行人。这样也好,我谁也不想见,让我这样安安静静的活着,然后慢慢死去,世间便少了许多伤心。
门外仿佛又有脚步声,我心中一跳,蓦然走了出去。
花树下站着一个人,却不是杨广。那是个五、六十岁的老人了,我知道他就是隋文帝杨坚。
他回过头来,目光在我面上停驻了许久,我连忙跪下行礼。杨坚扶我起来,问道:“美人,你叫什么名字啊?”
我很厌烦,却不得不轻声答道:“民女陈婉。”
杨坚点了点头,说道:“嗯,你就是陈国的乐宣公主?”
我轻轻点头,不想说话,杨坚忽然拉起我的手,笑笑说道:“想不到,陈叔宝还有一个这样美丽的妹妹,你留在掖庭太可惜了。”
我吃了一惊,忽然抬起头来,他的眼神迷离,就好似那些来挑选我们的王公大臣们一样。我有些惊怕,有些彷徨,轻轻抽回手,便想回房中去。还不等我移动脚步,杨坚忽然抱住我,便走进我的屋子。
他的头发已经花白,他年纪大的足以做我的父亲,我看着他一件一件慢慢褪去我的衣衫,竟然吓得忘了挣扎。杨坚粗糙的手掌拂过我的颈项,那里还有个浅浅的疤痕,我便想起杨广,想起他给我上的金创药,为我做的同心结。想起他温暖的怀抱,也想起他温柔的话语。
隋文帝杨坚看着我说道:“美人,你乖乖的,我便封你为贵人。”
我并不答话,只呆呆看着杨坚,他和杨广两父子还真像呢,尤其是那嘴唇,抿起来如刀锋般冷硬。 我蓦然迎上去,吻住了他的唇,细细密密,似乎是用尽了我平生的气力。
他的热情也在这一刹那被我牵动。
从始至终,我都有些神色木然,杨坚以为我吓呆了,也不甚在意。我却觉得好笑,若他知道在几年前,同样发生在这间屋子中的事,他又该做何感想呢?
杨坚走了之后,我独自呆呆愣了半晌,悲伤蓦然而至,我抱住膝哀哀痛哭起来。
杨广此时正在杨素府上议事。
他已和杨素商量妥当,由他打通宫中关节,赢得独孤皇后欢心;同时,杨素也在暗中使劲,一方面在朝臣中选择羽翼,一方面在隋文帝杨坚面前称赞杨广的好处。并由宇文述结交杨素的弟弟杨约,大家齐心协力,大事倒不难成功。
两人正说到紧要处,忽见宇文述走进来,在杨广耳边低语了几句。话未说完,他已面色突变,手中的茶杯也“当”的一声坠在地下,杨素不由动问道:“殿下,出了什么事?”